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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跨界卫士”守护石刻

来源:大足网 发布时间:2021-01-11 23:50:16 浏览次数: 【字体:

27年前,他放弃退伍回乡的机会,机缘巧合来到宝顶山石刻景区当保安守卫石刻的“安全”;
  10年前,凭借多年自学积累的雕刻技艺,他成功入选国家“一号工程”千手观音的修复团队,正式成为一名石刻修复工作者;
  近年来,不忍石刻风化,他又决心复制雕刻大足石刻龛窟造像。一锤一凿之间,他用双手“守护”石刻,一如千年前那般光彩、耀眼……
  他就是彭柳升,大足石刻研究院一名普通的石刻修复人员,因为热爱,他不断自学钻研,从保安跨界成为“石刻医生”。身份变了,但他对石刻的热爱与守护从未改变。
  飘逸的腰带、精巧的花冠、端庄优雅的身姿……在大足石刻研究院实验室的一角,摆放着几个半人高的菩萨造像,这些造像均按照大足石刻经典龛窟圆觉洞造像复制雕刻而成。而雕刻这些造像的人正是彭柳升。
  “以前守石刻,后来修石刻,到现在复制雕刻石刻,我希望把大足石刻保护和传承下去,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能感受大足石刻的魅力。”彭柳升说。

景区当保安守卫石刻
  说起彭柳升和大足石刻的缘分,不得不提到一个人,那就是原大足石刻博物馆馆长郭相颖。
  1990年,18岁的彭柳升离开家乡湖南长沙,来到大足成为一名武警战士。喜欢绘画的他,一到休假时间,就爱去文化馆看人家画画。也是在那里,他偶遇了郭相颖,并拜他为师学画画。
  1994年,彭柳升面临退伍。原本打算回老家谋职的他,却无意间从老师那里听得石刻景区要招保安的消息。
  “大足石刻我是知道的,当兵的时候,我和战友去宝顶山石刻景区看过。那时候的感受就是太精美了,震撼!”彭柳升回忆。
  因为喜欢大足石刻,彭柳升决定和两名战友去面试看看。最终,三人成功通过面试,彭柳升被分派到宝顶山石刻景区。
  维护景区秩序、文物巡查是彭柳升每天的工作,无论刮风下雨,或是烈日当空,从清晨到日落,宝顶山大佛湾总有他的身影。
  寒来暑往,时间来到1996年,一次蹲守文物盗贼的经历让彭柳升至今难忘。
  1996年年末,广大寺出现文物被盗的情况,大足石刻研究院随即成立了由彭柳升等三人组成的安保组,开展夜间侦查守护工作。
  1997年1月3日,这是彭柳升和同事们蹲守的第八天。数九寒冬里,冷风扑面而来,让人直哆嗦。
  深夜12点多,他们的蹲守终于有了新的发现——一盗窃文物团伙潜入广大寺,准备再次作案。
  眼看情况紧急,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和穷凶极恶的盗贼,彭柳升和两名同事迅速上前,经过一番激烈搏斗之后,他们成功将两名偷盗者移交给公安机关。
  通过审讯被擒歹徒,成功抓获了准备逃往外地的另6名同伙,顺利将盗窃文物团伙一网打尽。
  后来,大足石刻成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,大足石刻研究院需要扩编,彭柳升因表现出色入编。

“偷师”练就石刻技艺
  长年累月,山上的生活难免枯燥,20出头的彭柳升想着做点什么,来丰富自己的业余时间。
  那时候,来宝顶山石刻景区的人络绎不绝,除了游客外,其中不乏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写生团队。
  “我记得,来景区写生的团队很多,有画画的,也有雕塑的。”彭柳升心想,那么多人专程过来学习,而自己每天都在这里,天天都对着石刻,有那么好的学习机会,为什么自己不学着雕刻看看呢?
  有了这个想法后,彭柳升每次巡查石刻时,都会有意识地观察石刻的每一个细节。
  久而久之,这里的一龛一像、一步一梯、一草一木都深深的嵌入到他的内心深处。尝试雕刻的想法也更加强烈。
  1995年夏天,彭柳升向景区外从事工艺品雕刻的朋友借了石雕工具,又跑去龙水五金市场买了錾子,开始摸索着雕刻。
  “第一个作品是一个吊坠,是照着大足石刻里面荷花童子的形象雕刻的。”一个星期后,他完成了人生中第一个石雕作品,朋友看后,认为他很有天赋。
  这次过后,彭柳升兴致高涨,他利用业余时间一连雕刻了好几个小型作品。之后,他开始尝试雕刻大件的石雕工艺品。
  对于没有专门学习过雕刻的他而言,宝顶山大佛湾石刻就是天然的“学堂”。夜间值班巡查时,山湾里一片寂静,彭柳升举着手电筒,一边查看石刻造像的完整性,一边在心里勾勒出每个造像的轮廓和造型。
  “雕刻遇到问题的时候,就喜欢到大佛湾里看看。有时看着看着,自然而然就明白造像的鼻子或是手臂的曲线应该怎么雕刻了。”彭柳升说。
  彭柳升对雕刻十分着迷,他甚至将雕刻工具和石头放进衣兜里,一到下班的时间,他就拿出来雕刻。在他的坚持下,雕刻技艺突飞猛进,有人还找上门购买他的作品。

“抢救”千手观音
  2008年,全国石质文物保护一号工程——大足石刻千手观音造像抢救性保护工程开始前期勘察研究,负责现场安保的彭柳升第一次发现千手观音病害如此严重,意识到石刻修复刻不容缓,对石刻修复工作心生向往。
  2011年,千手观音修复工程正式启动,由于修复人员的缺乏,单位内部开始征集人员加入修复工作,彭柳升主动提出申请。
  但想要真正成为修复团队的一员并非易事,除了要求通过石质文物修复培训外,彭柳升打听到,修复工作要长期接触大漆,必须得通过大漆过敏测试。
  于是,在未正式进行过敏测试前,彭柳升事先给自己来了一场“预考”。他托人要了一些大漆,晚上回到家偷偷地涂抹在自己的手臂上,第二天确认没有过敏才放心。
  “后来,我才晓得大漆过敏严重的情况下会死人的。我朋友说我傻得很,为了参与修复工作,命都不要了。”彭柳升笑着说。
  机会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。彭柳升最终通过考核,成为千手观音修复团队的一员。在长达5年的修复时间里,他主要负责千手观音手部的修复工作。
  2014年底,工程进入冲刺阶段。然而,修复团队却被修复中的最后一只手难住了。
  这是千手观音右边前伸的主手,自腕部残缺,当时现存手掌及掌中红布帕为后人用水泥补塑,是一只“假手”。修复团队四处寻找修复依据无果,于是提出依据千手观音造像对称原则,按照另一侧对应手的形态,在断手原有修复孔上,接入一只可拆卸的“新手”。
  为此,彭柳升和同事利用这只手的三维激光扫描数据,反复进行了几十次的虚拟修复和精雕油泥模拟修复试验。最终,他们成功完成这只关键手臂的修复,得到了专家们的认可。
  “看到修复后的千手观音,完好无损地呈现在游客面前那一刻,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。”彭柳升说。

“定格”石刻造像
  文物的生命是有限的。眼看大足石刻一天天风化老去,彭柳升心急如焚。
  为了记录当下大足石刻的“模样”,近些年,彭柳升开始在工作之余复制雕刻大足石刻。
  “以前老师郭相颖通过工笔画记录石刻,我希望发扬他的这种精神,用雕刻的方式‘定格’大足石刻的魅力。”彭柳升说。
  他利用雕刻技艺和文物保护修复技术,取材大足本地石材,采用平面线刻、浮雕与立体圆雕的形式,复制雕刻大足石刻风化较严重的重要龛窟,包括千手观音造像、圆觉洞造像全窟、六道轮回、卧佛、吹笛女、北山媚态观音等,涉及10多个龛窟,数十尊造像。
  “这是部分圆觉洞的菩萨造像,总共12尊,这里摆不下了。”顺着彭柳升手指的方向,摆放着几尊造型各异的菩萨造像,个个风姿飘逸,身上的袈裟舒展柔和,细节处也与圆觉洞造像一致。
  “每个造像我会尽力追求一致,为今后石刻的保护和修复提供依据。”彭柳升说。
  闲暇之余,彭柳升还创作了不少以大足石刻为主题的作品,这些作品在比赛中屡次获奖,他个人先后被重庆市民间文艺家协会评为重庆市优秀民间工艺家、重庆市民间工艺大师,多次接受国内外记者采访报道,让更多人了解到大足石刻。
  “无论是复制雕刻还是创新作品,都是对石刻的保护和传承,为大足石刻赋予新的活力。”彭柳升说,“大足石刻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财富,我们这一代人有责任保护和传承下去。”

记者:毛双 张玮

终审:赵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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